第9章 不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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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和夏炎提心吊胆地打开了冷藏车车厢，看到了令人惊愕的一幕：陈小林精赤条条，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他的衣服都裹在黑蛇身上，但黑蛇也和陈小林一样蜷缩在车厢地板上，一动不动。
唐宋和夏炎吓得魂飞魄散，二人头皮发麻，目瞪口呆。
夏炎浑身瘫软，嘴里连连说：“完了，完了！”
唐宋强装镇定，壮着胆子说：“上去看看，也许还没死。”
夏炎艰难地爬上车厢，又伸手把唐宋拉上来：“还是你来试试吧。”
唐宋大着胆子伸手试探陈小林的鼻息，陈小林毫无反应。唐宋又去试黑蛇，黑蛇也没有了呼吸。
唐宋和夏炎瘫坐在车厢地板上，相对无言。
夏炎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了，夏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来看，见是小雪发来的微信：都七点半了，你怎么还不来？
夏炎跳出车厢，走到一边，在手机上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了，夏炎忙不迭开口：“小雪！对不起，我在路上出了点事，我半小时一准儿过去！……我一个老师被车撞了，我送他去医院耽搁了点时间，你再等等我！一定等我！我半小时之内一定到！”
唐宋在旁边听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夏炎挂了电话，对唐宋说：“我有事，必须马上走！”
“这两个人怎么办？”唐宋问。
夏炎突然间焦躁起来：“事情都是你惹起来的！把他们弄到你车上去，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管了！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当时约黑蛇也是你同意的！现在出事了想推到我一个人头上？”唐宋不想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两具尸体，但夏炎突然间变得强硬起来。
“是你威胁我的！是你说如果我不干你就去告发我！”
唐宋赶忙妥协：“我没说过这话！好好好——你别急，吵架解决不了问题，你有事你先忙，咱们先把这两个人弄下来……”
“不行！”夏炎情绪激动地打断了唐宋的话，“别想把死尸放我家里！放你车上去！你拉走！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管！”
唐宋默然无语，夏炎继续发火：“还想去告发我？现在就打电话！！现在就打！打给110！你打！你打！！”
唐宋无奈地说：“我从来没想去告发你，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挣点钱……”
听到这话，夏炎的情绪稍平稳了一些，唐宋和他一起硬着头皮把黑蛇和陈小林的尸体拖到了自己的小昌河上。唐宋力弱，累得气喘吁吁。
夏炎进屋匆匆洗了把脸，急三火四地开车走了。
唐宋坐到了小昌河里，回头看了看那两具尸体，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嘉树这段时间一直住在ICU病房，湘北下班后来看嘉树的时候，医生说嘉树的病情有好转，虽然脑出血还没有完全停止，但是没有影响到心肺等主要脏器的功能，颅内压也没有增高，一般来说不需要开颅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现在还不好说，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可以谨慎乐观。一般来说，受伤以后72小时以内，是脑组织再出血的高发时间，现在这个时间点早就过了，没有特殊情况，病情不会再加重，这是个好现象，你不用太担心。”也许是看湘北一脸疲惫，医生又嘱咐湘北，“ICU不能陪床，家属在这里意义不大，长时间在这靠着没必要，要注意休息。”
湘北向医生连声道谢，然后一个人跑到嘉树的病房门口，关切地向里面张望了许久，正要走的时候一回头看见小魏出现在走廊中。
湘北问小魏：“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嘉树啊，他今天怎么样？”
“医生刚看过，说情况比较稳定，不用开颅了。”
小魏见湘北的情绪明显比前些天轻松了，他说：“那太好了，你也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我这就走。”
“你好多天都没休息好，我开车送你吧。”
湘北没好意思拒绝小魏的好意，就让小魏送自己去姐姐家。路上小魏透露了一条信息：大军找到齐天，要求从湘北手里接管胡正熙的案子。小魏知道湘北会不高兴，所以劝慰湘北：“他说你该回避，倒是也在理，按咱们的回避制度，胡正熙的案子确实不该由你亲手经办。”
“这个大军，就这么想立功！仗着和局领导有点关系就抢案子？就算胡正熙的案子我该回避，那就非要交给他吗？胡正熙的案子我可以回避，但是其他嫌疑人的案子他就别想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湘北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于是转头问小魏：“我听说……你把调令给撕了？”
小魏装糊涂：“……调令？什么调令？”
“你装什么糊涂？咱局里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该放弃，回省城多好啊。”
“离山这里，也挺好的！”
“都说人往高处走，你还这么年轻……”
“你当年怎么不留在省城呢？”
“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家在这里！”
“你的家？你是湖南人好不好！”
“我是湖南人不假。”湘北说：“可我从十岁就跟着我姐姐就来这里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再说，我就这一个姐姐，我姐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小魏看了一眼湘北，嘴里冒出了一句：“你真好！”
小魏说完了又觉得不妥，赶忙补充道：“——你对姐姐真好！”
“我姐对我更好！——我姐姐姐夫对我都很好，我爸爸妈妈没得早，是姐姐姐夫供我上学，我因为家里经济情况太困难，就想早点打工挣钱，高中就不想再读书了，结果把他们俩惹毛了……”
湘北忆起往事，不由动情，眼里湿润了：“如果不是姐姐姐夫，我是绝对不会成为一名警察的。”
“所以，你宁愿放弃在省城工作的机会也要回到离山——”
“他们需要我照顾。我姐夫太老实了，容易被人欺负，我当然要回到他们身边，和他们在一起——是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好——魏贤宇，你听我的，能回省城还是早点回吧，你老爸老妈也需要你——”
小魏打断了湘北的话：“我和齐队说了，不把这个伪钞团伙全搞定我就不离开离山！——原来我确实想走的，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咱们一共三个中队长，现在你要照顾嘉树，我再一走，那就没人干活了！再说——这个案子我介入比较早，我希望能画个句号再走！”
湘北调侃道：“没看出来呢，原来你和大军都这么急着立功！你撕了调令是为了先拿个嘉奖？”
小魏的脑筋也转得很快：“你说对了，这次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立功！”
离山是个小城市，极少有堵车的时候，车子很快就到了地方。小魏将湘北送下以后步行返回宿舍，在路上接到了齐天的电话，齐天说黑蛇失踪了，让给他马上回办公室研究案情。
“巡警报告，说临江路有一辆车，在路边停着，车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这辆车是黑蛇的。”齐天眉头紧锁，在屋里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对小魏说：“电话打不通，手机关机了。”
“本来还想留着他钓大鱼！早知道早把他拘起来就好了！”小魏颇为懊恼。
“早把他拘起来，用谁引胡正熙上钩？不要患得患失。”
“车还在，人没了，黑蛇被人给搞了？”
“也有可能是胡正熙。”齐天猜测。
“我们埋的线没发挥作用？您安排的那个特情没汇报吗？”
“我们这个特情也失踪了！”
齐天说着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滑动，找了好一会儿，才点开一张照片出示给小魏看：“他就是我们的特情，我现在联系不到他了——他和黑蛇都找不到了，他们同时失联了。”
“我们抓胡正浩就是他……”
“就是他最早提供的情报。他的名字叫陈小林。”齐天语气沉重：“我们说过会保护他。你想想办法，尽快找到他。”
小魏接过齐天的手机端详着屏幕上陈小林的照片——这个陈小林，就是在黑蛇家里和黑蛇一起训狗的那个小个子。
此刻，陈小林已经死了，他和黑蛇的尸体紧靠在一起，随着车厢的颠簸不时晃动。他们都在唐宋的小昌河里。小昌河后面的座位为送货方便全拆了，刚好够他们并排躺开。
唐宋为他们选择的最后的归宿，是城外奔流的江水。唐宋曾经听河务局的人说过，在那条江里发现浮尸是常有的事，而且大部分追查不到尸源。有些浮尸会靠岸被打捞，有些则会被冲入大海。
唐宋赶往江边的时候，夏炎急匆匆赶到了一家饭馆，停下车后走了进去。
饭馆内，一个较为素雅安静的包间内，灯光柔和，面容姣好的小雪脸上已微有醉意。夏炎闯进包间的时候，小雪正在给自己斟酒，白酒已经溢出了杯子，小雪才停止斟酒，她将酒瓶随手放在桌上一放，看了一眼夏炎，连招呼也没打。
“小雪！你怎么了？怎么还喝上酒了！”夏炎十分心疼。
“你怎么才来？”小雪语气飘忽地问夏炎。
“对不起小雪！我今天实在是没办法……”
夏炎说话间看到了小雪手边摆着一个崭新的苹果手机，他紧张地问小雪：“你换手机了？”
“是他送的。”
“你、你……”夏炎更紧张了。
“我答应他了！”小雪淡淡地回答。
小雪吐出的这几个字使夏炎顿时如五雷轰顶，他面如死灰，瘫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顶不住了。”泪水涌上了小雪的眼眶：“我姥姥要做心脏支架，要五万多，我妹妹上大学，一年少说也得一万五，全家光靠我一个人打工，我累死也挣不够啊……”
小雪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擦拭，却伸手去端酒杯。
夏炎一把抢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把酒杯重重墩在桌面上，他两眼冒火盯着小雪低吼道：“小雪！我不让你嫁给他，你要嫁给我！你早就说好了嫁给我的！”
唐宋驶出了市区，路上已没有了路灯，路面黑暗。
唐宋驾车沿着狭窄的土路驶上了江堤，终于找了一处合适的位置，四顾无人确认安全之后，他打开车厢后门，费劲地拽下陈小林的尸体扔到江里。
唐宋步履艰难地返回车边，靠在车身上喘粗气。他休息了一会儿，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已是八点半了。
唐宋又一次打开车厢后门，准备把黑蛇也拖下车来，刚拽住黑蛇的衣领，他就感到不大对劲——有人在说话！
唐宋吓得松了手，慌慌张张退出小昌河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正疑惑间，耳边又听到有人在呻吟！
唐宋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却只听见风声，不见一个人影。
唐宋壮着胆子走近车厢，慢慢往车里看去，又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救命！不要杀我……”
唐宋打开手机的电筒，终于确定是黑蛇在呼救。
唐宋和夏炎提心吊胆地打开了冷藏车车厢，看到了令人惊愕的一幕：陈小林精赤条条，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他的衣服都裹在黑蛇身上，但黑蛇也和陈小林一样蜷缩在车厢地板上，一动不动。
唐宋和夏炎吓得魂飞魄散，二人头皮发麻，目瞪口呆。
夏炎浑身瘫软，嘴里连连说：“完了，完了！”
唐宋强装镇定，壮着胆子说：“上去看看，也许还没死。”
夏炎艰难地爬上车厢，又伸手把唐宋拉上来：“还是你来试试吧。”
唐宋大着胆子伸手试探陈小林的鼻息，陈小林毫无反应。唐宋又去试黑蛇，黑蛇也没有了呼吸。
唐宋和夏炎瘫坐在车厢地板上，相对无言。
夏炎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了，夏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来看，见是小雪发来的微信：都七点半了，你怎么还不来？
夏炎跳出车厢，走到一边，在手机上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了，夏炎忙不迭开口：“小雪！对不起，我在路上出了点事，我半小时一准儿过去！……我一个老师被车撞了，我送他去医院耽搁了点时间，你再等等我！一定等我！我半小时之内一定到！”
唐宋在旁边听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夏炎挂了电话，对唐宋说：“我有事，必须马上走！”
“这两个人怎么办？”唐宋问。
夏炎突然间焦躁起来：“事情都是你惹起来的！把他们弄到你车上去，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管了！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当时约黑蛇也是你同意的！现在出事了想推到我一个人头上？”唐宋不想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两具尸体，但夏炎突然间变得强硬起来。
“是你威胁我的！是你说如果我不干你就去告发我！”
唐宋赶忙妥协：“我没说过这话！好好好——你别急，吵架解决不了问题，你有事你先忙，咱们先把这两个人弄下来……”
“不行！”夏炎情绪激动地打断了唐宋的话，“别想把死尸放我家里！放你车上去！你拉走！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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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无奈地说：“我从来没想去告发你，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挣点钱……”
听到这话，夏炎的情绪稍平稳了一些，唐宋和他一起硬着头皮把黑蛇和陈小林的尸体拖到了自己的小昌河上。唐宋力弱，累得气喘吁吁。
夏炎进屋匆匆洗了把脸，急三火四地开车走了。
唐宋坐到了小昌河里，回头看了看那两具尸体，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嘉树这段时间一直住在ICU病房，湘北下班后来看嘉树的时候，医生说嘉树的病情有好转，虽然脑出血还没有完全停止，但是没有影响到心肺等主要脏器的功能，颅内压也没有增高，一般来说不需要开颅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现在还不好说，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可以谨慎乐观。一般来说，受伤以后72小时以内，是脑组织再出血的高发时间，现在这个时间点早就过了，没有特殊情况，病情不会再加重，这是个好现象，你不用太担心。”也许是看湘北一脸疲惫，医生又嘱咐湘北，“ICU不能陪床，家属在这里意义不大，长时间在这靠着没必要，要注意休息。”
湘北向医生连声道谢，然后一个人跑到嘉树的病房门口，关切地向里面张望了许久，正要走的时候一回头看见小魏出现在走廊中。
湘北问小魏：“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嘉树啊，他今天怎么样？”
“医生刚看过，说情况比较稳定，不用开颅了。”
小魏见湘北的情绪明显比前些天轻松了，他说：“那太好了，你也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我这就走。”
“你好多天都没休息好，我开车送你吧。”
湘北没好意思拒绝小魏的好意，就让小魏送自己去姐姐家。路上小魏透露了一条信息：大军找到齐天，要求从湘北手里接管胡正熙的案子。小魏知道湘北会不高兴，所以劝慰湘北：“他说你该回避，倒是也在理，按咱们的回避制度，胡正熙的案子确实不该由你亲手经办。”
“这个大军，就这么想立功！仗着和局领导有点关系就抢案子？就算胡正熙的案子我该回避，那就非要交给他吗？胡正熙的案子我可以回避，但是其他嫌疑人的案子他就别想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湘北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于是转头问小魏：“我听说……你把调令给撕了？”
小魏装糊涂：“……调令？什么调令？”
“你装什么糊涂？咱局里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该放弃，回省城多好啊。”
“离山这里，也挺好的！”
“都说人往高处走，你还这么年轻……”
“你当年怎么不留在省城呢？”
“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家在这里！”
“你的家？你是湖南人好不好！”
“我是湖南人不假。”湘北说：“可我从十岁就跟着我姐姐就来这里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再说，我就这一个姐姐，我姐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小魏看了一眼湘北，嘴里冒出了一句：“你真好！”
小魏说完了又觉得不妥，赶忙补充道：“——你对姐姐真好！”
“我姐对我更好！——我姐姐姐夫对我都很好，我爸爸妈妈没得早，是姐姐姐夫供我上学，我因为家里经济情况太困难，就想早点打工挣钱，高中就不想再读书了，结果把他们俩惹毛了……”
湘北忆起往事，不由动情，眼里湿润了：“如果不是姐姐姐夫，我是绝对不会成为一名警察的。”
“所以，你宁愿放弃在省城工作的机会也要回到离山——”
“他们需要我照顾。我姐夫太老实了，容易被人欺负，我当然要回到他们身边，和他们在一起——是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好——魏贤宇，你听我的，能回省城还是早点回吧，你老爸老妈也需要你——”
小魏打断了湘北的话：“我和齐队说了，不把这个伪钞团伙全搞定我就不离开离山！——原来我确实想走的，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咱们一共三个中队长，现在你要照顾嘉树，我再一走，那就没人干活了！再说——这个案子我介入比较早，我希望能画个句号再走！”
湘北调侃道：“没看出来呢，原来你和大军都这么急着立功！你撕了调令是为了先拿个嘉奖？”
小魏的脑筋也转得很快：“你说对了，这次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立功！”
离山是个小城市，极少有堵车的时候，车子很快就到了地方。小魏将湘北送下以后步行返回宿舍，在路上接到了齐天的电话，齐天说黑蛇失踪了，让给他马上回办公室研究案情。
“巡警报告，说临江路有一辆车，在路边停着，车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这辆车是黑蛇的。”齐天眉头紧锁，在屋里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对小魏说：“电话打不通，手机关机了。”
“本来还想留着他钓大鱼！早知道早把他拘起来就好了！”小魏颇为懊恼。
“早把他拘起来，用谁引胡正熙上钩？不要患得患失。”
“车还在，人没了，黑蛇被人给搞了？”
“也有可能是胡正熙。”齐天猜测。
“我们埋的线没发挥作用？您安排的那个特情没汇报吗？”
“我们这个特情也失踪了！”
齐天说着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滑动，找了好一会儿，才点开一张照片出示给小魏看：“他就是我们的特情，我现在联系不到他了——他和黑蛇都找不到了，他们同时失联了。”
“我们抓胡正浩就是他……”
“就是他最早提供的情报。他的名字叫陈小林。”齐天语气沉重：“我们说过会保护他。你想想办法，尽快找到他。”
小魏接过齐天的手机端详着屏幕上陈小林的照片——这个陈小林，就是在黑蛇家里和黑蛇一起训狗的那个小个子。
此刻，陈小林已经死了，他和黑蛇的尸体紧靠在一起，随着车厢的颠簸不时晃动。他们都在唐宋的小昌河里。小昌河后面的座位为送货方便全拆了，刚好够他们并排躺开。
唐宋为他们选择的最后的归宿，是城外奔流的江水。唐宋曾经听河务局的人说过，在那条江里发现浮尸是常有的事，而且大部分追查不到尸源。有些浮尸会靠岸被打捞，有些则会被冲入大海。
唐宋赶往江边的时候，夏炎急匆匆赶到了一家饭馆，停下车后走了进去。
饭馆内，一个较为素雅安静的包间内，灯光柔和，面容姣好的小雪脸上已微有醉意。夏炎闯进包间的时候，小雪正在给自己斟酒，白酒已经溢出了杯子，小雪才停止斟酒，她将酒瓶随手放在桌上一放，看了一眼夏炎，连招呼也没打。
“小雪！你怎么了？怎么还喝上酒了！”夏炎十分心疼。
“你怎么才来？”小雪语气飘忽地问夏炎。
“对不起小雪！我今天实在是没办法……”
夏炎说话间看到了小雪手边摆着一个崭新的苹果手机，他紧张地问小雪：“你换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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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夏炎更紧张了。
“我答应他了！”小雪淡淡地回答。
小雪吐出的这几个字使夏炎顿时如五雷轰顶，他面如死灰，瘫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顶不住了。”泪水涌上了小雪的眼眶：“我姥姥要做心脏支架，要五万多，我妹妹上大学，一年少说也得一万五，全家光靠我一个人打工，我累死也挣不够啊……”
小雪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擦拭，却伸手去端酒杯。
夏炎一把抢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把酒杯重重墩在桌面上，他两眼冒火盯着小雪低吼道：“小雪！我不让你嫁给他，你要嫁给我！你早就说好了嫁给我的！”
唐宋驶出了市区，路上已没有了路灯，路面黑暗。
唐宋驾车沿着狭窄的土路驶上了江堤，终于找了一处合适的位置，四顾无人确认安全之后，他打开车厢后门，费劲地拽下陈小林的尸体扔到江里。
唐宋步履艰难地返回车边，靠在车身上喘粗气。他休息了一会儿，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已是八点半了。
唐宋又一次打开车厢后门，准备把黑蛇也拖下车来，刚拽住黑蛇的衣领，他就感到不大对劲——有人在说话！
唐宋吓得松了手，慌慌张张退出小昌河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正疑惑间，耳边又听到有人在呻吟！
唐宋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却只听见风声，不见一个人影。
唐宋壮着胆子走近车厢，慢慢往车里看去，又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救命！不要杀我……”
唐宋打开手机的电筒，终于确定是黑蛇在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