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陆总洗手作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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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外面翘首以盼的金黍，金秀儿忙敛了怒气，不想让他担忧。</p>
想到自己进办公室之前他对自己的那番叮嘱，当时她还觉得人家多此一举，可眼下看来，真是自己把人心想得太善了。</p>
忆起被那个流氓揽入怀中的情景，金秀儿心中对金黍升起几分愧疚情绪来。</p>
毕竟，自己与金黍相处已经半年时长，两人别说是拥抱了，就是连牵手都从来没有过。</p>
结果……</p>
金秀儿颊腮微微滚烫。</p>
被那个男人握过的手腕，以及腰肢，都烫得如同火烤过一般。</p>
“秀儿！”</p>
金黍在人群中喊她。</p>
她忙收敛心神，疾步走了过去。</p>
办公室里，隔着老旧花纹玻璃窗，陆宴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金秀儿的脚步。</p>
直到见到她走至一年轻男子的身边，那男人像是怕她热坏了，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张纸板，不停地给她扇着风。</p>
陆宴北漆黑的眸色沉下来。</p>
下颌紧绷，薄唇抿成一条清冷的直线，在彰显着他此时此刻的不悦情绪。</p>
代表们还在同他说着什么，可他却一个字都没听入耳中，只问了一句：“村长，你刚刚说她叫什么？秀儿？”</p>
“是，金秀儿。”</p>
老村长点头。</p>
见他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金秀儿的身上，老村长又道：“陆总，秀儿实在高攀不上您，而且，您也不会真正喜欢她的。”</p>
“金秀儿……”</p>
陆宴北轻声呢喃了一遍。</p>
她也姓金。</p>
陆宴北像是压根没有听到村长的话一般，又继续追问：“她是你们村的村民？”</p>
“当然。”</p>
“一直是？”</p>
“一直都是。”</p>
“她爸妈呢？”</p>
“她爹娘也是我们村的，她爸是村上的干部，今天给村里人去几十公里的镇上取包裹去了，才没上这来。她娘在家开了个小商铺，秀儿没事的时候就陪她娘站店。”</p>
村长以为他是想了解金秀儿的家庭，想来他是上流社会的大老板，自然是瞧不上他们乡下这些穷人的。</p>
陆宴北敛了敛眉，“那她脸上的面纱呢？她脸怎么了？”</p>
“脸花了，怕吓着人，就一直这么戴着面纱了。”</p>
“脸花？”</p>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p>
老村长并未仔细说。</p>
他看着窗外那双璧人，感叹道：“黍子是真疼自己这媳妇，虽然她长得不好看，可人家从不嫌弃她，还是把她当宝贝一样的疼着。你瞧，生怕人家热着，忙着给她扇风呢！陆总，像您这样应该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喜欢吧？可千万别为难了我们秀儿。”</p>
望着窗外那副恩爱画面，陆宴北胸口俨如被笨重的卡车碾过，又闷又痛。</p>
难道她真的不是自己要找的苏黎？</p>
是！若是苏黎，她怎会不认识自己？</p>
若她是苏黎，又怎会用开水烫伤他，而毫不关心？</p>
难道苏黎真的走了，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p>
是啊！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车身又起火，她怎可能还会有险象环生的机会呢？</p>
“陆总？”</p>
“陆总！”</p>
有人叫他。</p>
是村代表们。</p>
陆宴北回神过来，像是有些疲了，“既然无法达成共识，那改日再谈吧！”</p>
他已无心工作。</p>
“也好。”</p>
老村长是觉得能拖一日是一日。</p>
这日的谈判，最终没能谈出什么结果来。</p>
坐在车上，陆宴北头靠在椅背上，拧眉，闭目养神。</p>
冷峻的面庞上，蒙着一层灰败，看起来有些疲惫。</p>
“陆总，还是抹点烫伤膏吧！”</p>
前方，魏寻从医药箱里寻出一支药膏来，递给陆宴北。</p>
陆宴北睁开了眼来。</p>
漆黑的深眸里，敛上了一层红血丝。</p>
他没接魏寻手中的烫伤膏，只喃喃问道：“是我执念太深吗？”</p>
魏寻无声叹了口气，“只怪那金小姐的眼睛长得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但是，人死到底不能复生，陆总还是应当向前看才对。”</p>
“向前看？”</p>
陆宴北看向窗外，神色有些怔忡。</p>
说得简单，可要做起来，却并非一件轻松容易之事。</p>
***</p>
这一夜，陆宴北做了个梦。</p>
梦到了白日里在金湖村里遇见的金秀儿。</p>
梦中，她面戴白纱，冲他盈盈笑着，两人在乡村的小道上漫步而走。</p>
他朝前进，她轻步后退。</p>
风拂过，撩起她的面纱。</p>
他见到面纱下，苏黎那张清秀的面庞。</p>
他才想快步追上去，梦却忽而被惊醒了过来。</p>
一睁眼，金秀儿不见了，苏黎那张笑意盈盈的脸蛋也消失了。</p>
陆宴北坐起身，胸口空空荡荡的，像是里面什么都没了。</p>
失而复得，却又骤然消失，让他阵阵怅然若失。</p>
再也没了睡意。</p>
摸开床头灯，寻了支烟，点上，抽起来。</p>
烟雾缭绕，朦胧了他混沌的深眸。</p>
胸口被开水烫到的地方，还在灼痛。</p>
水泡早已成片的冒了出来。</p>
他却连药膏都没抹。</p>
低头，看了一眼，却又再次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双眼睛。</p>
生动的杏目时而懊恼，时而羞赧，时而防备，时而动怒……</p>
那是一个活生生，且有血有肉的人。</p>
陆宴北吐出一口浓烈的烟圈，他仿佛听到了自己沉寂大半年的心脏又开始慢慢复苏了。</p>
****</p>
金家商铺——</p>
说是商铺，其实就是在自家盖的房子里进些生活用品和零食来贩卖。</p>
主要客流当然就是村里这百户村民了。</p>
这日，金秀儿正蹲在玻璃柜台前整理货物，把她爹从镇上新进回来的货装进货柜里，却见一双抹得澄亮的皮鞋从外边走了进来。</p>
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欢迎光临！”</p>
说完，却又觉有些不对。</p>
他们村什么时候有这么讲究的人了？</p>
而且，从裤腿来看，好像穿的还是西装。</p>
进门来的大长腿却已经走近了柜台，“有烟卖吗？”</p>
这声音……</p>
好像在哪儿听过。</p>
由于声音太低沉悦耳，似大提琴勾勒而出，所以，金秀儿记忆深刻。</p>
她抬起脑袋，看向来人。</p>
果不其然……</p>
真是他！</p>
那日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流氓！</p>
他西装笔挺，看起来像是一方君子，可实则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p>
“没有。”</p>
金秀儿想都不想，拒绝了他。</p>
遭她拒绝，陆宴北也不恼，右手食指敲了敲玻璃柜台，“没有？那这是什么？”</p>
金秀儿：“……”</p>
这人怎么这么会自讨没趣呢？</p>
“这位先生，我的意思是，不卖。”</p>
陆宴北目光落定在她的眼睛上，扬扬眉梢，“你家不做生意的？”</p>
当然做。</p>
只是不想做他的生意罢了。</p>
她不卖，陆宴北却也不强买。</p>
他微仰头，漫步在厅里，打量着眼前这栋陈旧的老房子。</p>
金秀儿不喜欢他这样。</p>
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似的。</p>
是！怕是他们整个金湖村的房子在他眼里都是商品吧！</p>
“陆先生，你真不用看了，我们家也不会拆的。”</p>
金秀儿言语间还有些生气。</p>
“是吗？”</p>
陆宴北仍在审视着房子，又道：“拆不拆，可不由你说了算。政府授了意，你们不接受也得接受。”</p>
最后，他懒洋洋的伏在玻璃柜台上，目光直视金秀儿的眼睛。</p>
忽而被他看过来，金秀儿还慌了一秒。</p>
只觉他的眼睛，像有一种会吞噬人心的魔力。</p>
她才想躲开他的眼睛，可下一秒，却又鼓足了勇气迎了上来。</p>
她可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认输。</p>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王法了。”</p>
她露在面纱外的双眼里噙着不肯服输的拧巴。</p>
像极了从前那个倔强的苏黎。</p>
陆宴北有片刻的恍惚，却飞快凝神。</p>
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又掏出金属打火机来。</p>
“砰——”</p>
火机弹开，发出金属碰撞声，火苗窜起，点燃了烟头。</p>
他深吸了口烟，吐出一缕烟圈。</p>
吸烟的动作，及其性感，如同画报中出来的男模。</p>
金秀儿有片刻的恍惚。</p>
直到浓烟呛进她的鼻子里。</p>
“咳咳咳——”</p>
她被呛得咳嗽几声。</p>
才意识到跟前的男人，竟故意冲她吐了口烟雾。</p>
她用胳膊捂着鼻子和嘴巴，恼羞成怒道，“陆先生，我们这并不欢迎你，我劝你在没有被人发现之前，还是尽早离开这吧！”</p>
“我饿了。”</p>
“啊？”</p>
什么鬼？</p>
“留我在你家吃顿饭吧！”</p>
“……”</p>
陆宴北是闻到了厨房里的饭香。</p>
他确实有些饿了。</p>
金秀儿愕然张大嘴，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这位非常自来熟的总裁大人。</p>
难道他看不出自己很讨厌他吗？</p>
他又如何做到这样厚颜无耻赖在她家里蹭饭的？</p>
金秀儿一想到他是整个村里的敌人，又加上三叔的死，以及那日他对自己行的不轨之事，她拧紧了秀眉，冷漠的拒绝道：“我就煮了自己一个人的饭，没有多余的分给你了，再说了，我们家都是粗茶淡饭，你也吃不惯。”</p>
“就你一个人在家？”</p>
陆宴北一下子抓住了话里的重点。</p>
金秀儿：“……”</p>
她防备的瞪着他，宛若他是十恶不赦之人。</p>
看着她警惕模样，陆宴北有些好笑，“我不会伤害你。”</p>
他说着，转过身去，推开了身后一扇土黄色木门，回头问站在柜台里的金秀儿，“这是厨房？”</p>
饭香就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p>
金秀儿：“……”</p>
见她不语，陆宴北当她是默认了。</p>
推开门，走了进去。</p>
边进门，边折衣袖，“你忙吧！我做饭，不白吃你家的米。”</p>
金秀儿一张嘴大概惊得能塞进一颗鸡蛋了。</p>
见到外面翘首以盼的金黍，金秀儿忙敛了怒气，不想让他担忧。</p>
想到自己进办公室之前他对自己的那番叮嘱，当时她还觉得人家多此一举，可眼下看来，真是自己把人心想得太善了。</p>
忆起被那个流氓揽入怀中的情景，金秀儿心中对金黍升起几分愧疚情绪来。</p>
毕竟，自己与金黍相处已经半年时长，两人别说是拥抱了，就是连牵手都从来没有过。</p>
结果……</p>
金秀儿颊腮微微滚烫。</p>
被那个男人握过的手腕，以及腰肢，都烫得如同火烤过一般。</p>
“秀儿！”</p>
金黍在人群中喊她。</p>
她忙收敛心神，疾步走了过去。</p>
办公室里，隔着老旧花纹玻璃窗，陆宴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金秀儿的脚步。</p>
直到见到她走至一年轻男子的身边，那男人像是怕她热坏了，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张纸板，不停地给她扇着风。</p>
陆宴北漆黑的眸色沉下来。</p>
下颌紧绷，薄唇抿成一条清冷的直线，在彰显着他此时此刻的不悦情绪。</p>
代表们还在同他说着什么，可他却一个字都没听入耳中，只问了一句：“村长，你刚刚说她叫什么？秀儿？”</p>
“是，金秀儿。”</p>
老村长点头。</p>
见他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金秀儿的身上，老村长又道：“陆总，秀儿实在高攀不上您，而且，您也不会真正喜欢她的。”</p>
“金秀儿……”</p>
陆宴北轻声呢喃了一遍。</p>
她也姓金。</p>
陆宴北像是压根没有听到村长的话一般，又继续追问：“她是你们村的村民？”</p>
“当然。”</p>
“一直是？”</p>
“一直都是。”</p>
“她爸妈呢？”</p>
“她爹娘也是我们村的，她爸是村上的干部，今天给村里人去几十公里的镇上取包裹去了，才没上这来。她娘在家开了个小商铺，秀儿没事的时候就陪她娘站店。”</p>
村长以为他是想了解金秀儿的家庭，想来他是上流社会的大老板，自然是瞧不上他们乡下这些穷人的。</p>
陆宴北敛了敛眉，“那她脸上的面纱呢？她脸怎么了？”</p>
“脸花了，怕吓着人，就一直这么戴着面纱了。”</p>
“脸花？”</p>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p>
老村长并未仔细说。</p>
他看着窗外那双璧人，感叹道：“黍子是真疼自己这媳妇，虽然她长得不好看，可人家从不嫌弃她，还是把她当宝贝一样的疼着。你瞧，生怕人家热着，忙着给她扇风呢！陆总，像您这样应该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喜欢吧？可千万别为难了我们秀儿。”</p>
望着窗外那副恩爱画面，陆宴北胸口俨如被笨重的卡车碾过，又闷又痛。</p>
难道她真的不是自己要找的苏黎？</p>
是！若是苏黎，她怎会不认识自己？</p>
若她是苏黎，又怎会用开水烫伤他，而毫不关心？</p>
难道苏黎真的走了，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p>
是啊！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车身又起火，她怎可能还会有险象环生的机会呢？</p>
“陆总？”</p>
“陆总！”</p>
有人叫他。</p>
是村代表们。</p>
陆宴北回神过来，像是有些疲了，“既然无法达成共识，那改日再谈吧！”</p>
他已无心工作。</p>
“也好。”</p>
老村长是觉得能拖一日是一日。</p>
这日的谈判，最终没能谈出什么结果来。</p>
坐在车上，陆宴北头靠在椅背上，拧眉，闭目养神。</p>
冷峻的面庞上，蒙着一层灰败，看起来有些疲惫。</p>
“陆总，还是抹点烫伤膏吧！”</p>
前方，魏寻从医药箱里寻出一支药膏来，递给陆宴北。</p>
陆宴北睁开了眼来。</p>
漆黑的深眸里，敛上了一层红血丝。</p>
他没接魏寻手中的烫伤膏，只喃喃问道：“是我执念太深吗？”</p>
魏寻无声叹了口气，“只怪那金小姐的眼睛长得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但是，人死到底不能复生，陆总还是应当向前看才对。”</p>
“向前看？”</p>
陆宴北看向窗外，神色有些怔忡。</p>
说得简单，可要做起来，却并非一件轻松容易之事。</p>
***</p>
这一夜，陆宴北做了个梦。</p>
梦到了白日里在金湖村里遇见的金秀儿。</p>
梦中，她面戴白纱，冲他盈盈笑着，两人在乡村的小道上漫步而走。</p>
他朝前进，她轻步后退。</p>
风拂过，撩起她的面纱。</p>
他见到面纱下，苏黎那张清秀的面庞。</p>
他才想快步追上去，梦却忽而被惊醒了过来。</p>
一睁眼，金秀儿不见了，苏黎那张笑意盈盈的脸蛋也消失了。</p>
陆宴北坐起身，胸口空空荡荡的，像是里面什么都没了。</p>
失而复得，却又骤然消失，让他阵阵怅然若失。</p>
再也没了睡意。</p>
摸开床头灯，寻了支烟，点上，抽起来。</p>
烟雾缭绕，朦胧了他混沌的深眸。</p>
胸口被开水烫到的地方，还在灼痛。</p>
水泡早已成片的冒了出来。</p>
他却连药膏都没抹。</p>
低头，看了一眼，却又再次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双眼睛。</p>
生动的杏目时而懊恼，时而羞赧，时而防备，时而动怒……</p>
那是一个活生生，且有血有肉的人。</p>
陆宴北吐出一口浓烈的烟圈，他仿佛听到了自己沉寂大半年的心脏又开始慢慢复苏了。</p>
****</p>
金家商铺——</p>
说是商铺，其实就是在自家盖的房子里进些生活用品和零食来贩卖。</p>
主要客流当然就是村里这百户村民了。</p>
这日，金秀儿正蹲在玻璃柜台前整理货物，把她爹从镇上新进回来的货装进货柜里，却见一双抹得澄亮的皮鞋从外边走了进来。</p>
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欢迎光临！”</p>
说完，却又觉有些不对。</p>
他们村什么时候有这么讲究的人了？</p>
而且，从裤腿来看，好像穿的还是西装。</p>
进门来的大长腿却已经走近了柜台，“有烟卖吗？”</p>
这声音……</p>
好像在哪儿听过。</p>
由于声音太低沉悦耳，似大提琴勾勒而出，所以，金秀儿记忆深刻。</p>
她抬起脑袋，看向来人。</p>
果不其然……</p>
真是他！</p>
那日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流氓！</p>
他西装笔挺，看起来像是一方君子，可实则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p>
“没有。”</p>
金秀儿想都不想，拒绝了他。</p>
遭她拒绝，陆宴北也不恼，右手食指敲了敲玻璃柜台，“没有？那这是什么？”</p>
金秀儿：“……”</p>
这人怎么这么会自讨没趣呢？</p>
“这位先生，我的意思是，不卖。”</p>
陆宴北目光落定在她的眼睛上，扬扬眉梢，“你家不做生意的？”</p>
当然做。</p>
只是不想做他的生意罢了。</p>
她不卖，陆宴北却也不强买。</p>
他微仰头，漫步在厅里，打量着眼前这栋陈旧的老房子。</p>
金秀儿不喜欢他这样。</p>
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似的。</p>
是！怕是他们整个金湖村的房子在他眼里都是商品吧！</p>
“陆先生，你真不用看了，我们家也不会拆的。”</p>
金秀儿言语间还有些生气。</p>
“是吗？”</p>
陆宴北仍在审视着房子，又道：“拆不拆，可不由你说了算。政府授了意，你们不接受也得接受。”</p>
最后，他懒洋洋的伏在玻璃柜台上，目光直视金秀儿的眼睛。</p>
忽而被他看过来，金秀儿还慌了一秒。</p>
只觉他的眼睛，像有一种会吞噬人心的魔力。</p>
她才想躲开他的眼睛，可下一秒，却又鼓足了勇气迎了上来。</p>
她可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认输。</p>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王法了。”</p>
她露在面纱外的双眼里噙着不肯服输的拧巴。</p>
像极了从前那个倔强的苏黎。</p>
陆宴北有片刻的恍惚，却飞快凝神。</p>
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又掏出金属打火机来。</p>
“砰——”</p>
火机弹开，发出金属碰撞声，火苗窜起，点燃了烟头。</p>
他深吸了口烟，吐出一缕烟圈。</p>
吸烟的动作，及其性感，如同画报中出来的男模。</p>
金秀儿有片刻的恍惚。</p>
直到浓烟呛进她的鼻子里。</p>
“咳咳咳——”</p>
她被呛得咳嗽几声。</p>
才意识到跟前的男人，竟故意冲她吐了口烟雾。</p>
她用胳膊捂着鼻子和嘴巴，恼羞成怒道，“陆先生，我们这并不欢迎你，我劝你在没有被人发现之前，还是尽早离开这吧！”</p>
“我饿了。”</p>
“啊？”</p>
什么鬼？</p>
“留我在你家吃顿饭吧！”</p>
“……”</p>
陆宴北是闻到了厨房里的饭香。</p>
他确实有些饿了。</p>
金秀儿愕然张大嘴，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这位非常自来熟的总裁大人。</p>
难道他看不出自己很讨厌他吗？</p>
他又如何做到这样厚颜无耻赖在她家里蹭饭的？</p>
金秀儿一想到他是整个村里的敌人，又加上三叔的死，以及那日他对自己行的不轨之事，她拧紧了秀眉，冷漠的拒绝道：“我就煮了自己一个人的饭，没有多余的分给你了，再说了，我们家都是粗茶淡饭，你也吃不惯。”</p>
“就你一个人在家？”</p>
陆宴北一下子抓住了话里的重点。</p>
金秀儿：“……”</p>
她防备的瞪着他，宛若他是十恶不赦之人。</p>
看着她警惕模样，陆宴北有些好笑，“我不会伤害你。”</p>
他说着，转过身去，推开了身后一扇土黄色木门，回头问站在柜台里的金秀儿，“这是厨房？”</p>
饭香就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p>
金秀儿：“……”</p>
见她不语，陆宴北当她是默认了。</p>
推开门，走了进去。</p>
边进门，边折衣袖，“你忙吧！我做饭，不白吃你家的米。”</p>
金秀儿一张嘴大概惊得能塞进一颗鸡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