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节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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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经历这种剧烈的翻滚,疼痛没感觉到多少,想吐倒是真的。等停下来的时候,我们似乎已经身处一片密林,银子松开我瘫到一边,我在一阵阵晕眩中试图坐起来,结果就真的吐了。
等我彻底缓过来,才忙去看银子,他一直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才没至于让我受到多少碰撞,这也就意味着他替我挡下了不少伤害,重要的是,不知道叶希羽开的拿枪有没有打中他!
我慌忙着向他爬过去,只见他依然一动不动直挺挺躺在那儿,手臂上渗出了不少血迹,擦不会真的打中了吧!
“银子!”我大喊他。
幸好他回应了我:“我没事。”
“你的手臂中枪了。”或许是他麻木了没察觉到手臂的疼痛。
“这是上次的伤。”银子说着噌一下坐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上次遭到袭击的时候,他被那个临死的家伙打中过手臂。
我还想帮他看看伤口,就见他猛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我也赶快爬起来,追在他的后面。
“你要去哪儿?”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就一个劲乱闯,毫无方向。
“喂!”我上去拉住他。
“放开!”他毫不客气一把甩开了我,继续朝前冲。
我紧跟在他后面,又一次拽住他:“你别乱跑,你的手……”
他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回头看我,一字一顿道:“放开,我要去找红妹!”
他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充满了恨意与杀气,我不由得松开了手,任他离开。
红妹……是啊,红妹还在车里……我不知道随车坠崖的生还的几率有多少,更不知道那张车会掉在哪里,可我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如果……如果不是我的自私自利,如果不是我隐瞒了与乔微微接通感应这件事,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金子消失,红妹坠崖……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都干了些什么,亲手一个个害死帮我的人,然后去成全乔微微!
银子如同没头苍蝇在山林般乱闯,我就一直跟在他后面,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走了多远,直到天色暗沉下来,凉风又起,银子才停歇下来,颓然坐到地上。
我小心翼翼走到他旁边,只见他低垂着头,双目无神,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般呆滞,臂上的血迹已经干固变得暗红。
“银子?”我蹲到他面前,小声呼喊他。
他眼皮动了动,但没有答应我。
“我们先离开这儿好吗?”我不知道我们能去哪儿,但至少我知道继续待在这儿山林子里过夜是极不明智的。
太阳一落,天色就暗的很厉害,马上就没有光线可以再照着我们行进了。
银子还是没出声。
“就我们两个找红妹太慢了,不如我们先出去,找人帮忙……”我想了想“萍姨!我们可以找萍姨不是吗,再不行我们报警呀,有人帮着找更快不是吗?”
银子这才有了反应,他再次慢慢站起身,却有些摇晃不稳,我忙上去扶住他,幸好他没有再次推开我,我便搀着他继续走。
我不清楚方向,尤其又这么绕了一天,我只知道我们是从上面滚落下来,那么至少往上走是没错的。
可似乎我这个想法还是错了,我们走了很久也没有看见公路,一直走到天色完全黑尽,月亮高升,难不是我们已经偏离了公路?可是我们也没有力气再回头,不要说银子,我也感觉快走不动了,这一路磕磕碰碰的也不知道是他在扶我还是我在扶他。
又勉强走了一段了,终于让我看到了一片开阔的田地,周围不再有横七竖八的草木了,至少我们从树林里走出来了,有田地就意味着附近有村庄,还不算个太坏的结果。
走近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片玉米地,成熟的玉米及人高,一旦走进去就看不见尽头分不清方向,比在树林里还糟糕,看来找到村庄又成了奢望。体力和耐力都到了极限,我一眼瞟见前面有个空心砖搭成的小房子,应该是看地用的,不过门大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不管了,至少有个休息的地方,就算在这里面将就一夜也比在外面吹冷风的好,我扶着银子走了进去,看不出里面空间还挺大,门对侧的墙壁的上还开了窗子,让月光刚好可以照进来,不至于漆黑一片。
屋里只有一些干包谷梗,我扶着银子就着这些包谷梗靠墙坐下,快要散架的身体终于得休息,浑身不禁一阵酸疼。
银子依然低垂着头没有半句言语,月光在我们面前铺开映得地面一片雪白。
上一次看到这样皎洁的月色,似乎也是在这样的深山里面,我还能清楚记得,或者说我永远都忘不了的那个晚上,我和乔微微还走在山路上,也是这样的月光照着我们前行。那是多久以前呢?仔细算来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我却觉得像经过了半生人。
明月,深山,没有出路,一模一样的事情又在重复上演。
噢不,还不完全一样,我侧头就能透过窗子看到天上的明月,这轮月亮还不够圆,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只要再过一天,它就能圆满如轮照亮万千人的思念了吧。
还真是讽刺,中秋节临近之际,家破人亡又流落荒山野岭……不仅如此,我还害的身边人一个个死去,对我好的也罢对我坏的也罢,凡是我身边的没一个好下场!
偷换了我的柳湘慧,养了我大半辈子方严,骗了我大半辈子的白秋,还有金子和红妹,我们相识才不过几天而已……
噢对了,还有叶希宁,我自信满满以为能救下他,可现在呢?我除了把他往火坑里再推一把之外,什么都没做到!
我还能做什么?
思绪开始混沌不清,视线也渐渐模糊,脑袋更犹如被撕裂般疼痛起来,居然在这个时候被感应吗?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大脑里除了混乱只剩下混乱,脑海中出现的话语只有我自己的那句话:“我还能做什么?”
对!我还能做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只让乔微微感应到我,却让我无法感应到她?是显得我还不够惨吗?现在连互相感应的能力都没有了,是为了告诉我我就是不如那个女人吗!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掉,我努力的捧住头,使尽力气的按往里按,似乎想要借这种外力所致的疼痛来抑制出脑内迸发出的疼痛。
“你是知道的吧?”就在这个时候,银子突然对我说话了。
“什么?”我几乎无心去听他的声音。
“其实你已经感应到了吧!”他提高了音量“你在我们被袭击之前就感应到了乔微微对不对!你知道他们会来,但你什么都没说!”
“没有。”我快要没有力气来应答他“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乔微微已经看见了……我以为已经断开……”
“你承认了?你承认你感应到乔微微了?”银子咄咄逼人。
他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加剧了了我脑中撕裂感,我忍不住吼出来:“是!我看到了!”
银子顿了片刻,瞬时愤怒起来,他瞬时转过身来揪起我的衣领:“那你为什么不说!你现在害死了红妹和金子,你高兴了?!”
不要和他吵架……不要和他吵架……我不断提醒着自己,但是没用,我的双手不由控制狠推开了他。
我站起身,看着被我推倒在地银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责难道:“那又如何?我可以选吗?如果我告诉你们会怎么样?!绕路绕路又是无尽的绕路!你们真的听懂我说的话了吗?我说时间紧迫非常紧迫,可你们呢?不慌不忙你们把我说的话当回事了吗!”
银子从猛然站起,一样怒不可遏:“你不相信我们?我们费尽心力在帮你,你居然怀疑我们?”
“是!”我往前一步逼近他“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就是绝世大好人是在世活雷锋吗?做好事不求回报?凭什么要我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你们真以为我傻吗?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真正目的吗?说什么绕路回m市,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你敢说没有吗!”
银子狠咬着牙关,只把拳头捏得咔擦作响。
“准备动手了是吗?正好啊,让我看看你的真正面目到底是什么模样!”
“好!”银子一挥拳却是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到此为止,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谁都别管谁!”
“求之不得!”
银子狠看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人,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的出了这间小破房,一抬手把那扇小木门摔得空响。
似乎就是这声震得屋顶瓦片直落灰的响动,让我清醒过来,脑袋里疼痛已经消失,什么都消失了,一切空空如也。
我木然地在空房间里站了很久,没办法做一点思考,眼前只剩下那片亮眼的雪白。
终于,我脱力向后一靠,顺着墙壁瘫坐在地,才察觉到一丝的难受从心底钻出,我大口喘着气似要把一股说不起的郁气从身体里呼出。
我不敢去回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我怕我错了,更怕我没错,我又一次用力抱住头颅,方才我想清醒,可现在我只想糊涂。
生平第一次经历这种剧烈的翻滚,疼痛没感觉到多少,想吐倒是真的。等停下来的时候,我们似乎已经身处一片密林,银子松开我瘫到一边,我在一阵阵晕眩中试图坐起来,结果就真的吐了。
等我彻底缓过来,才忙去看银子,他一直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才没至于让我受到多少碰撞,这也就意味着他替我挡下了不少伤害,重要的是,不知道叶希羽开的拿枪有没有打中他!
我慌忙着向他爬过去,只见他依然一动不动直挺挺躺在那儿,手臂上渗出了不少血迹,擦不会真的打中了吧!
“银子!”我大喊他。
幸好他回应了我:“我没事。”
“你的手臂中枪了。”或许是他麻木了没察觉到手臂的疼痛。
“这是上次的伤。”银子说着噌一下坐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上次遭到袭击的时候,他被那个临死的家伙打中过手臂。
我还想帮他看看伤口,就见他猛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我也赶快爬起来,追在他的后面。
“你要去哪儿?”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就一个劲乱闯,毫无方向。
“喂!”我上去拉住他。
“放开!”他毫不客气一把甩开了我,继续朝前冲。
我紧跟在他后面,又一次拽住他:“你别乱跑,你的手……”
他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回头看我,一字一顿道:“放开,我要去找红妹!”
他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充满了恨意与杀气,我不由得松开了手,任他离开。
红妹……是啊,红妹还在车里……我不知道随车坠崖的生还的几率有多少,更不知道那张车会掉在哪里,可我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如果……如果不是我的自私自利,如果不是我隐瞒了与乔微微接通感应这件事,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金子消失,红妹坠崖……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都干了些什么,亲手一个个害死帮我的人,然后去成全乔微微!
银子如同没头苍蝇在山林般乱闯,我就一直跟在他后面,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走了多远,直到天色暗沉下来,凉风又起,银子才停歇下来,颓然坐到地上。
我小心翼翼走到他旁边,只见他低垂着头,双目无神,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般呆滞,臂上的血迹已经干固变得暗红。
“银子?”我蹲到他面前,小声呼喊他。
他眼皮动了动,但没有答应我。
“我们先离开这儿好吗?”我不知道我们能去哪儿,但至少我知道继续待在这儿山林子里过夜是极不明智的。
太阳一落,天色就暗的很厉害,马上就没有光线可以再照着我们行进了。
银子还是没出声。
“就我们两个找红妹太慢了,不如我们先出去,找人帮忙……”我想了想“萍姨!我们可以找萍姨不是吗,再不行我们报警呀,有人帮着找更快不是吗?”
银子这才有了反应,他再次慢慢站起身,却有些摇晃不稳,我忙上去扶住他,幸好他没有再次推开我,我便搀着他继续走。
我不清楚方向,尤其又这么绕了一天,我只知道我们是从上面滚落下来,那么至少往上走是没错的。
可似乎我这个想法还是错了,我们走了很久也没有看见公路,一直走到天色完全黑尽,月亮高升,难不是我们已经偏离了公路?可是我们也没有力气再回头,不要说银子,我也感觉快走不动了,这一路磕磕碰碰的也不知道是他在扶我还是我在扶他。
又勉强走了一段了,终于让我看到了一片开阔的田地,周围不再有横七竖八的草木了,至少我们从树林里走出来了,有田地就意味着附近有村庄,还不算个太坏的结果。
走近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片玉米地,成熟的玉米及人高,一旦走进去就看不见尽头分不清方向,比在树林里还糟糕,看来找到村庄又成了奢望。体力和耐力都到了极限,我一眼瞟见前面有个空心砖搭成的小房子,应该是看地用的,不过门大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不管了,至少有个休息的地方,就算在这里面将就一夜也比在外面吹冷风的好,我扶着银子走了进去,看不出里面空间还挺大,门对侧的墙壁的上还开了窗子,让月光刚好可以照进来,不至于漆黑一片。
屋里只有一些干包谷梗,我扶着银子就着这些包谷梗靠墙坐下,快要散架的身体终于得休息,浑身不禁一阵酸疼。
银子依然低垂着头没有半句言语,月光在我们面前铺开映得地面一片雪白。
上一次看到这样皎洁的月色,似乎也是在这样的深山里面,我还能清楚记得,或者说我永远都忘不了的那个晚上,我和乔微微还走在山路上,也是这样的月光照着我们前行。那是多久以前呢?仔细算来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我却觉得像经过了半生人。
明月,深山,没有出路,一模一样的事情又在重复上演。
噢不,还不完全一样,我侧头就能透过窗子看到天上的明月,这轮月亮还不够圆,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只要再过一天,它就能圆满如轮照亮万千人的思念了吧。
还真是讽刺,中秋节临近之际,家破人亡又流落荒山野岭……不仅如此,我还害的身边人一个个死去,对我好的也罢对我坏的也罢,凡是我身边的没一个好下场!
偷换了我的柳湘慧,养了我大半辈子方严,骗了我大半辈子的白秋,还有金子和红妹,我们相识才不过几天而已……
噢对了,还有叶希宁,我自信满满以为能救下他,可现在呢?我除了把他往火坑里再推一把之外,什么都没做到!
我还能做什么?
思绪开始混沌不清,视线也渐渐模糊,脑袋更犹如被撕裂般疼痛起来,居然在这个时候被感应吗?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大脑里除了混乱只剩下混乱,脑海中出现的话语只有我自己的那句话:“我还能做什么?”
对!我还能做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只让乔微微感应到我,却让我无法感应到她?是显得我还不够惨吗?现在连互相感应的能力都没有了,是为了告诉我我就是不如那个女人吗!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掉,我努力的捧住头,使尽力气的按往里按,似乎想要借这种外力所致的疼痛来抑制出脑内迸发出的疼痛。
“你是知道的吧?”就在这个时候,银子突然对我说话了。
“什么?”我几乎无心去听他的声音。
“其实你已经感应到了吧!”他提高了音量“你在我们被袭击之前就感应到了乔微微对不对!你知道他们会来,但你什么都没说!”
“没有。”我快要没有力气来应答他“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乔微微已经看见了……我以为已经断开……”
“你承认了?你承认你感应到乔微微了?”银子咄咄逼人。
他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加剧了了我脑中撕裂感,我忍不住吼出来:“是!我看到了!”
银子顿了片刻,瞬时愤怒起来,他瞬时转过身来揪起我的衣领:“那你为什么不说!你现在害死了红妹和金子,你高兴了?!”
不要和他吵架……不要和他吵架……我不断提醒着自己,但是没用,我的双手不由控制狠推开了他。
我站起身,看着被我推倒在地银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责难道:“那又如何?我可以选吗?如果我告诉你们会怎么样?!绕路绕路又是无尽的绕路!你们真的听懂我说的话了吗?我说时间紧迫非常紧迫,可你们呢?不慌不忙你们把我说的话当回事了吗!”
银子从猛然站起,一样怒不可遏:“你不相信我们?我们费尽心力在帮你,你居然怀疑我们?”
“是!”我往前一步逼近他“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就是绝世大好人是在世活雷锋吗?做好事不求回报?凭什么要我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你们真以为我傻吗?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真正目的吗?说什么绕路回m市,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你敢说没有吗!”
银子狠咬着牙关,只把拳头捏得咔擦作响。
“准备动手了是吗?正好啊,让我看看你的真正面目到底是什么模样!”
“好!”银子一挥拳却是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到此为止,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谁都别管谁!”
“求之不得!”
银子狠看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人,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的出了这间小破房,一抬手把那扇小木门摔得空响。
似乎就是这声震得屋顶瓦片直落灰的响动,让我清醒过来,脑袋里疼痛已经消失,什么都消失了,一切空空如也。
我木然地在空房间里站了很久,没办法做一点思考,眼前只剩下那片亮眼的雪白。
终于,我脱力向后一靠,顺着墙壁瘫坐在地,才察觉到一丝的难受从心底钻出,我大口喘着气似要把一股说不起的郁气从身体里呼出。
我不敢去回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我怕我错了,更怕我没错,我又一次用力抱住头颅,方才我想清醒,可现在我只想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