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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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既能被十方楼点名通缉，实力必然不弱，就算在下界会受到界面之力压制，也不是区区两三个大乘所能对付的吧。”骨焰散人略一沉吟后，神色冷静的说道。
“这一点道友不必担心，据贫道所了解的信息，此人如今已身受重伤，实力大减，充其量也就比一般大乘修士略强几分而已。”净明真人微一摆手的说道。
“让下界宗门对付一名仙人，此举仍有些太冒险，不如等此人离开灵寰界，由我们几人亲自动手来的稳妥。”骨焰散人默然片刻后，如此说道。
“贫道以为，此事宜早，迟则生变。十方楼能定下如此高额悬赏，说明此人身上定有什么大秘密，即便没有，那些悬赏也足以让我们为之一搏了。”净明真人缓缓说道，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骨焰散人默然无语，眼神闪烁，似乎被净明真人一番说辞打动了。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好，此事我记下了。若一切真如你所言，你我两宗便联手共襄盛举。至于具体事宜，等我返回黑水城商议后再定。”
“阎兄英明。”净明真人笑道。
……
数日后，灵寰界，境元观深处一座大殿。
殿内空无一物，只有正中央的一座白玉平台，上面一座十几丈大小的传送法阵在嗡嗡运转，刺目白光大盛。
阖山道人此刻正站在法阵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法阵，似在等待这什么。
片刻后，传送法阵散发的白光一个涨缩，一圈圈符文由内及外的浮现而出，上下盘旋飞舞之下，绽放出耀眼光芒。
光芒之中，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浮现而出，并在光芒敛去后，现出真容。
矮的那人是个黑袍秃顶老者，双手倒背，微微有些驼背，身高还不及另一人的肩膀，脸色黝黑仿佛生铁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阴寒气息。
另一人是个中年男子，身穿黑袍，面容儒雅，正是段人离。
“童道友，还有段道友，两位大驾光临，我境元观今日可谓蓬荜生辉了。这么多年未见，二位风采依旧，尤其是童道友似乎还修为大涨了，实乃可喜可贺之事！”阖山道人朝二人拱手笑道。
秃顶老者正是天鬼宗另一大乘期存在，童人垩，不仅是天鬼宗修为最高之人，在整个灵寰界，也称得上是第一修士。
不过此人性情孤僻，常年不待在宗内，也无人知道其平日里究竟在何处闭关。
老者只是冲阖山道人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阖山道友，久违了。”段人离冲阖山道人一还礼，淡笑一声道。
“两位道友，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还请移步偏殿。”阖山道人呵呵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后当先在前面引路。
片刻后，三人来到一间偏厅，分主宾落座。
“阖山道友，那个韩立如今身在何处？”童人垩刚一坐下，便直奔主题。
他的声音沙哑刺耳，好像铁片摩擦一般，似乎许久没与人说过话一般。
“不瞒两位道友，这位韩真仙，如今正在敝宗的聚星台中。自其进入后，便未曾离开一步，算起来，至今已有半载春秋了。”阖山道人坦言道。
“他堂堂一名真仙，要借用聚星台必有所图，阖山道友可知道底细？”段人离神情一动，慎重的问道。
“这一点我也想过，曾数次深夜遥遥观望，还让本宗一名合体修士以护法之名日夜值守在旁。从其修炼的情形和引发的天象来看，应该是在修炼某种须借助星辰之力的特殊炼体功法。”阖山道人略一沉吟，如此说道。
“此人肉身本已强横的不可思议，且能施展某种古怪秘术，化身真灵山岳巨猿和青鸾。如今还继续修炼肉身，莫非此人，是一名逃往下界的玄仙？”段人离似有几分恍然的猜测道。
“或许吧。根据净明祖师所述，此人重伤下早已失去仙体，如今身处本界实力也会受到不小压制，也就只能算是个半仙吧。”阖山道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如此说道。
“哪怕是半仙，也绝非普通大乘可比，慎重一些总是没错。”童人垩沉声说道。
“童道友所言甚是，此事非同寻常，且牵涉重大，须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好，这也是为何今日请两位来此的原因了。”阖山道人闻言，神色凝重点下头。
“此处毕竟是阖山道友地盘，对于此次行动想必已有所考量，愿闻高见。”童人垩看向阖山道人，似有深意的说道。
“嘿嘿，童道友客气了。是有些拙见，但仍需要和两位道友商榷一二。”阖山道人嘿嘿一笑。
……
深夜时分。
境元观内万籁俱寂，所有的亭台阁楼均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夜色中，唯独九宫峰峰顶光明通亮，恍若白昼。
六道粗壮无比的巨大光柱从星空垂下，白光闪动间，似乎正在逐渐淡去，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开来。
整座聚星台上，弥漫着一片如同烟雾般的银色光屑。
台顶地面上，韩立闭目盘膝，浑身透亮，肌肤表面有粼粼银光流动，浑身上下线条分明的肌肉上，更是散发出淡银色的金属光泽，每一根筋肉都好似变得如同精金般坚韧无比。
在其胸腹处，则还有六团呈漏勺状的蓝色光点排列，闪烁不定，醒目异常。
就在此时，六道黑光从即将完全溃散的六道通天光柱中一飞而出，一敛的化为六面巴掌大小的古朴黑镜，飞入其体内，不见了踪影。
半晌后，韩立缓缓睁开双目，长出了一口气。
在聚星台及星月宝镜两件异宝的加持之下，小北斗星元功第六层，终于大成。
“还差一步了。”
韩立喃喃自语一声，随后站起身来，一步向前横跨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整个聚星台随之一震，他的身子也是不由一个踉跄，竟是一脚将石台踩了个窟窿，半个小腿都嵌了进去。
韩立见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第六层功法大成之后，肉体竟然会出现如此明显的变化。
方才他只是没有控制好一脚踩下的力度而已，并非刻意为之，居然就已经有了如此惊人的破坏力。
所幸被他踏破之处，并无星图阵法镌刻，不会对聚星台的使用产生什么影响，否则的话，倒是有些不好交代了。
一念及此，他不由伸手摸了摸鼻子。
高台四周的几名境元观长老，感受到剧烈震动以后，俱是一怔，随后其余三人纷纷望向那名合体期的褐袍白须的老者。
“没什么事，不必在意。”白须老者只是略微打量了一眼上方，便嘴唇微动的朝其余三人传音道。
自从韩立来此修炼之后，他对于这位实力堪比大乘修士的高阶力修所做作为，几乎已经习以为常，能在此等浩瀚庞大的星辰之力的笼罩下泰然自若修炼之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而太上大长老给他的谕令，也只是严密监视此人动向，尽量不要与之接触。
聚星台上，韩立深吸了口气，手腕翻动，取出了一面两尺来长的灰色盾牌。
此盾也是先前在天鬼宗混战时，随手收起的一件防御法宝，似乎得自于哪个倒霉的炼虚修士，通体以流光铁打造，还掺入了些许炼晶，盾面刻有不少玄奥符文，上面隐隐有流光滑动，显然品阶不低。
他朝盾中略一注入法力，使其表面灵光闪动下，蕴含的加固禁制悉数启动后，接着两手把住盾牌两端，手上略微用力。
“噗”的一声，盾牌表面灵光一黯，接着一连串“锵锵”声随之响起，整块黑色盾牌在其一阵揉搓下，立即扭曲变形，如同泥塑一般，被揉搓成了一团。
韩立见此，心中一喜。
按其估计，他如今的力量与肉身强度较之前几乎又增强了一倍之多。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幕中的璀璨星辰，心情逐渐平复，重新坐回了那幅北斗七星的星图之上，闭目调息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
韩立双手掐动法决，口中开始吟诵起小北斗星元功第七层口诀。
天穹深处的北斗七星，突然光芒大亮，其中散发出来的却是迥异于周围群星的蓝银色光芒，并且忽明忽暗剧烈地闪烁起来。
这一次，夜幕中赫然有整整七道无比粗壮的银色光柱，犹如实质一般骤然垂落下来，猛然轰击在聚星台上。
台上镌刻的所有星图，几乎同时银光大放，莹亮一片。
远远望去，整个高台仿佛被银浆浇筑过一般。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整座九宫峰随之猛然一震，大片银光席卷流动，一股威势远胜之前十倍的银光漩涡席卷而出，在高台上疯狂旋转起来。
原本笼罩在聚星台外的那层防护光罩，被这狂暴无比的星辰之力卷入进去，顿时撕裂成了碎片，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不见。
四名镇守此处的长老猝不及防下，被漩涡的余波扫中，其中三名炼虚长老不由自主的被震得倒飞出去。
而那名合体长老在发现不对劲后，一口气祭出数件防御法宝，勉强抵御住了这股星辰之力的冲击，当他在百余丈外的虚空中重新稳住身形后，望向九宫峰的目光中，也满是震惊和骇然了。
“那人既能被十方楼点名通缉，实力必然不弱，就算在下界会受到界面之力压制，也不是区区两三个大乘所能对付的吧。”骨焰散人略一沉吟后，神色冷静的说道。
“这一点道友不必担心，据贫道所了解的信息，此人如今已身受重伤，实力大减，充其量也就比一般大乘修士略强几分而已。”净明真人微一摆手的说道。
“让下界宗门对付一名仙人，此举仍有些太冒险，不如等此人离开灵寰界，由我们几人亲自动手来的稳妥。”骨焰散人默然片刻后，如此说道。
“贫道以为，此事宜早，迟则生变。十方楼能定下如此高额悬赏，说明此人身上定有什么大秘密，即便没有，那些悬赏也足以让我们为之一搏了。”净明真人缓缓说道，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骨焰散人默然无语，眼神闪烁，似乎被净明真人一番说辞打动了。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好，此事我记下了。若一切真如你所言，你我两宗便联手共襄盛举。至于具体事宜，等我返回黑水城商议后再定。”
“阎兄英明。”净明真人笑道。
……
数日后，灵寰界，境元观深处一座大殿。
殿内空无一物，只有正中央的一座白玉平台，上面一座十几丈大小的传送法阵在嗡嗡运转，刺目白光大盛。
阖山道人此刻正站在法阵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法阵，似在等待这什么。
片刻后，传送法阵散发的白光一个涨缩，一圈圈符文由内及外的浮现而出，上下盘旋飞舞之下，绽放出耀眼光芒。
光芒之中，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浮现而出，并在光芒敛去后，现出真容。
矮的那人是个黑袍秃顶老者，双手倒背，微微有些驼背，身高还不及另一人的肩膀，脸色黝黑仿佛生铁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阴寒气息。
另一人是个中年男子，身穿黑袍，面容儒雅，正是段人离。
“童道友，还有段道友，两位大驾光临，我境元观今日可谓蓬荜生辉了。这么多年未见，二位风采依旧，尤其是童道友似乎还修为大涨了，实乃可喜可贺之事！”阖山道人朝二人拱手笑道。
秃顶老者正是天鬼宗另一大乘期存在，童人垩，不仅是天鬼宗修为最高之人，在整个灵寰界，也称得上是第一修士。
不过此人性情孤僻，常年不待在宗内，也无人知道其平日里究竟在何处闭关。
老者只是冲阖山道人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阖山道友，久违了。”段人离冲阖山道人一还礼，淡笑一声道。
“两位道友，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还请移步偏殿。”阖山道人呵呵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后当先在前面引路。
片刻后，三人来到一间偏厅，分主宾落座。
“阖山道友，那个韩立如今身在何处？”童人垩刚一坐下，便直奔主题。
他的声音沙哑刺耳，好像铁片摩擦一般，似乎许久没与人说过话一般。
“不瞒两位道友，这位韩真仙，如今正在敝宗的聚星台中。自其进入后，便未曾离开一步，算起来，至今已有半载春秋了。”阖山道人坦言道。
“他堂堂一名真仙，要借用聚星台必有所图，阖山道友可知道底细？”段人离神情一动，慎重的问道。
“这一点我也想过，曾数次深夜遥遥观望，还让本宗一名合体修士以护法之名日夜值守在旁。从其修炼的情形和引发的天象来看，应该是在修炼某种须借助星辰之力的特殊炼体功法。”阖山道人略一沉吟，如此说道。
“此人肉身本已强横的不可思议，且能施展某种古怪秘术，化身真灵山岳巨猿和青鸾。如今还继续修炼肉身，莫非此人，是一名逃往下界的玄仙？”段人离似有几分恍然的猜测道。
“或许吧。根据净明祖师所述，此人重伤下早已失去仙体，如今身处本界实力也会受到不小压制，也就只能算是个半仙吧。”阖山道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如此说道。
“哪怕是半仙，也绝非普通大乘可比，慎重一些总是没错。”童人垩沉声说道。
“童道友所言甚是，此事非同寻常，且牵涉重大，须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好，这也是为何今日请两位来此的原因了。”阖山道人闻言，神色凝重点下头。
“此处毕竟是阖山道友地盘，对于此次行动想必已有所考量，愿闻高见。”童人垩看向阖山道人，似有深意的说道。
“嘿嘿，童道友客气了。是有些拙见，但仍需要和两位道友商榷一二。”阖山道人嘿嘿一笑。
……
深夜时分。
境元观内万籁俱寂，所有的亭台阁楼均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夜色中，唯独九宫峰峰顶光明通亮，恍若白昼。
六道粗壮无比的巨大光柱从星空垂下，白光闪动间，似乎正在逐渐淡去，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开来。
整座聚星台上，弥漫着一片如同烟雾般的银色光屑。
台顶地面上，韩立闭目盘膝，浑身透亮，肌肤表面有粼粼银光流动，浑身上下线条分明的肌肉上，更是散发出淡银色的金属光泽，每一根筋肉都好似变得如同精金般坚韧无比。
在其胸腹处，则还有六团呈漏勺状的蓝色光点排列，闪烁不定，醒目异常。
就在此时，六道黑光从即将完全溃散的六道通天光柱中一飞而出，一敛的化为六面巴掌大小的古朴黑镜，飞入其体内，不见了踪影。
半晌后，韩立缓缓睁开双目，长出了一口气。
在聚星台及星月宝镜两件异宝的加持之下，小北斗星元功第六层，终于大成。
“还差一步了。”
韩立喃喃自语一声，随后站起身来，一步向前横跨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整个聚星台随之一震，他的身子也是不由一个踉跄，竟是一脚将石台踩了个窟窿，半个小腿都嵌了进去。
韩立见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第六层功法大成之后，肉体竟然会出现如此明显的变化。
方才他只是没有控制好一脚踩下的力度而已，并非刻意为之，居然就已经有了如此惊人的破坏力。
所幸被他踏破之处，并无星图阵法镌刻，不会对聚星台的使用产生什么影响，否则的话，倒是有些不好交代了。
一念及此，他不由伸手摸了摸鼻子。
高台四周的几名境元观长老，感受到剧烈震动以后，俱是一怔，随后其余三人纷纷望向那名合体期的褐袍白须的老者。
“没什么事，不必在意。”白须老者只是略微打量了一眼上方，便嘴唇微动的朝其余三人传音道。
自从韩立来此修炼之后，他对于这位实力堪比大乘修士的高阶力修所做作为，几乎已经习以为常，能在此等浩瀚庞大的星辰之力的笼罩下泰然自若修炼之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而太上大长老给他的谕令，也只是严密监视此人动向，尽量不要与之接触。
聚星台上，韩立深吸了口气，手腕翻动，取出了一面两尺来长的灰色盾牌。
此盾也是先前在天鬼宗混战时，随手收起的一件防御法宝，似乎得自于哪个倒霉的炼虚修士，通体以流光铁打造，还掺入了些许炼晶，盾面刻有不少玄奥符文，上面隐隐有流光滑动，显然品阶不低。
他朝盾中略一注入法力，使其表面灵光闪动下，蕴含的加固禁制悉数启动后，接着两手把住盾牌两端，手上略微用力。
“噗”的一声，盾牌表面灵光一黯，接着一连串“锵锵”声随之响起，整块黑色盾牌在其一阵揉搓下，立即扭曲变形，如同泥塑一般，被揉搓成了一团。
韩立见此，心中一喜。
按其估计，他如今的力量与肉身强度较之前几乎又增强了一倍之多。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幕中的璀璨星辰，心情逐渐平复，重新坐回了那幅北斗七星的星图之上，闭目调息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
韩立双手掐动法决，口中开始吟诵起小北斗星元功第七层口诀。
天穹深处的北斗七星，突然光芒大亮，其中散发出来的却是迥异于周围群星的蓝银色光芒，并且忽明忽暗剧烈地闪烁起来。
这一次，夜幕中赫然有整整七道无比粗壮的银色光柱，犹如实质一般骤然垂落下来，猛然轰击在聚星台上。
台上镌刻的所有星图，几乎同时银光大放，莹亮一片。
远远望去，整个高台仿佛被银浆浇筑过一般。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整座九宫峰随之猛然一震，大片银光席卷流动，一股威势远胜之前十倍的银光漩涡席卷而出，在高台上疯狂旋转起来。
原本笼罩在聚星台外的那层防护光罩，被这狂暴无比的星辰之力卷入进去，顿时撕裂成了碎片，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不见。
四名镇守此处的长老猝不及防下，被漩涡的余波扫中，其中三名炼虚长老不由自主的被震得倒飞出去。
而那名合体长老在发现不对劲后，一口气祭出数件防御法宝，勉强抵御住了这股星辰之力的冲击，当他在百余丈外的虚空中重新稳住身形后，望向九宫峰的目光中，也满是震惊和骇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