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两个人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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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芷晗从KG集团出来的时候,心里是五味陈杂。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了一段,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见站牌下的人有些多,也就跟过去站在人群里。

    这时,有车开过,她也就随着人流挤了上去。投了硬币,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呆呆的往外望去。

    不清楚该在哪里下,过了几站,看有不少人下车,她也就跟在人群后面往外走。

    而出了车门,刚才在她身旁的人们便都纷纷四处散去,又只剩她一人还在原地。

    凌芷晗像失了方向般的呆站了会儿,四处张望一下,又茫然地继续前行。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已经走到了哪里。

    前面是一座桥,她走了上去,面朝外站在护栏边上,睁着眼睛往前看,却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江水看不到尽头,就像人的心一样,永无止尽。

    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是刚才她递交的辞呈,她拿出来,狠狠的撕碎了,然后任这些碎屑随风散去,飘落在江水之上,然后又随着水流而去。

    望了桥下的江水半天,凌芷晗才感觉渐渐的鼻子有些发酸。

    自己真心相待,可是在他心里自己也不过如此而已。

    什么都是假的!

    这辈子以为最温暖美满的那一段,都是她自己乱编乱想的,别人根本没拿她当一回事。

    揉了几下鼻子,却还是又酸又痒,连眼睛也湿了。

    凌芷晗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原谅陆临川,也更加想不出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从小就知道自己多余,但当时还懵懂地盼望着也许有一天父母的眼里会有她也说不定,可是终究还是没有……

    红着眼角望了江水一回,凌芷晗掏出了手机。

    “许愿,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

    当许愿匆匆赶到凌芷晗所说的那个地方时,她已经在桥上站了好一会了。

    许愿看见她有些发白的脸,不由自主的问道,“芷晗,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回家了还是不大高兴啊?”

    “只是回忆起一些往事罢了!”凌芷晗苦笑了一下。

    “往事最容易牵动心怀,芷晗你还是不要多想为好,想多了容易变老!”

    凌芷晗朝许愿做了个鬼脸,“我本来就很老啊!”在他的身边,她总是能释放天性,不用在乎情绪的包袱。

    “有我老吗?”许愿自我调侃道,自从认识了凌芷晗,他竟也学会了开玩笑。

    ……

    俩个人一边从桥上走下去,一边聊着天,从艺术聊到文学,从文学在聊到生活,在从生活扯到外太空去了,什么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没有逃过他们的毒舌。

    凌芷晗这才发现许愿私底下其实是个博学多才、幽默风趣的人,不同于表面上的淡漠疏离,骨子里透着一股艺术气息。

    所以,总能说几个冷笑话,把凌芷晗逗的捧腹大笑。

    于是,这一路上都能听见凌芷晗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的声音,而许愿只是在一旁抿嘴微笑。

    并肩前行了一段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许愿关切的询问道,“芷晗,天有些黑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嗯……那谢谢你了。”

    一同走在回泰和龙庭小区的路上,又经过了那座桥,此时天色很暗,暗的连桥上的人影都看不清。也许,什么都看不见才是最好的,省得面对那些鲜血淋漓的事实。

    这时,有烟火从江水对面升腾起来,划破整个天际,散于空中,形成美丽的图案,照亮了凌芷晗的视线。

    她和许愿纷纷回过头去看。

    陆续又有几只烟火飞上天空,散开不一样的弧度,像是在争奇斗艳一样,每只都是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图案。

    火光映衬着江面,波光粼粼,而桥上站着伊人,明媚皓齿,笑意嫣然。

    “好漂亮的烟火啊!”凌芷晗不由得赞叹道。

    许愿笑了笑,“芷晗,你很喜欢烟火吗?”

    凌芷晗点点头,“是啊,从小就很喜欢呢!”然后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烟火升空。

    她想起,以前陆临川也跟她一起放过烟火,那满天的花火,最后成为她心里最美的记忆。

    大概过了许久,烟火才放完了,围聚在桥上的人也渐渐散去了。凌芷晗还是执意站在那里等着,许愿也陪着她站着。

    良久,凌芷晗才挪动脚步。

    一天,两天,三天……都过去了

    凌芷晗都没有来过公司,看来是真的打算辞职了,打算彻彻底底的抽离他的生活了。

    在偌大的公寓里,陆临川呆怔的望着天花板,觉得死心了,没什么可想的了。

    因为他也没法多想,稍微一动,大脑就胀得发晕。

    自从上次去找凌芷晗淋了雨之后,他就病倒了,虽然只不过是小小的风寒,他却几乎有死去的感觉。

    房子里空荡荡的,觉察不到人气。他把公司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权震去打理,然后没有再出过门,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吃饭,也不说话。

    程嫂多次来劝他去医院看看,都被他打发走了。

    只不过是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而已,从头到脚都没什么好,又不识抬举总是忤逆他的意思,还那么害怕他,就算走掉又怎么样?他自我安慰着。他还乐得轻松,以他的陆临川的身份,云海市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跟他在一起,根本不稀罕一个凌芷晗而已。

    然而无论他怎么咬着牙对凌芷晗百般诋毁嘲弄,都没有用,他的心还是在不由自主的想着她,在微微刺痛着。他明白,这样的自我安慰现在已经支撑不了自己了。

    心里都空了,躺在那里满心只想着某人,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好,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也好,故作坚强的模样也好……

    他一遍遍翻来覆去地想,想得自己都乱成了一团。

    要是能再把她抱在怀里就好了。

    不用说抱着,她肯再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想到她被他的话刺激的那样伤心得发狠的眼神时,他居然有了一丝丝的后悔,嗓子里也苦了起来。

    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放走她,为什么要说伤她心的话呢?

    如果在圣诞节那天,在那样的情境之下,他向她表白的话,又会怎么样呢?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开不了口的。他是这么骄傲,这么高高在上的人啊,他用不着向别人低头乞求什么,他什么也不会缺,他不会舍不得谁,他……

    不过,凌芷晗会怎么回答他呢,不用花力气想,他也知道。

    那个笨女人一定会慌慌张张地说,“陆总裁,我想你误会了”,然后给他一个吃惊又怜悯的眼神,想尽办法安慰他,却不会爱上他。

    什么叫误会了,他宁可不要这误会!

    即使现在发着烧,他也逞强着不想向任何人求助,包括那个女人,那个拒绝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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